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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東平度帳篷縱火案有了初步結(jié)果。包括村委會主任、工地承建商在內(nèi)的7名嫌犯已被當?shù)毓矙C關刑拘,。盡管許多細節(jié)諸如縱火的原因、征地的程序,、補償款的到位情況,還有待進一步調(diào)查,,但一死三傷的慘痛現(xiàn)實,,足以令人深思。

回看這起事件中的許多元素,,讓人似曾相識,。一方面是農(nóng)民堅稱土地征收過程中有明顯的不公正和不合理;一方面是基層政府不斷重申征地的合法性和程序的正當性,;一方面是涉事農(nóng)民情緒激憤要死守土地,;一方面是開發(fā)商心急火燎想強行突進。最終,,問題鬧大、矛盾激化,,甚至像平度事件這樣,,付出慘痛的生命代價。這樣的結(jié)果,,在強調(diào)以人為本,、建設法治中國的今天,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允許出現(xiàn)的,。

征地問題,、補償問題為什么常常成為“火藥桶”?基層的現(xiàn)實較為復雜,。征地拆遷過程中,,不能說所有的補償訴求都合理合法,也不能說沒有個別當事人漫天要價的情況存在,,但許多時候,,在土地糾紛等各類沖突中,一些基層政府沒能盡力維護群眾利益,,是其中的關鍵,。換句話說,往往是因為程序存在瑕疵,、或是群眾利益受損,,才會在征地過程中出現(xiàn)問題、產(chǎn)生矛盾,,成為事件升級的“導火索”,。

應當承認,,伴隨著工業(yè)化、城鎮(zhèn)化的推進,,征地拆遷不可避免,,土地作為資源要素的重要價值日益凸顯,導致圍繞土地的矛盾之爭日益復雜,。與此同時,,基層工作千頭萬緒,發(fā)展要求壓力山大,,基層干部的工作殊為不易,,但無論問題如何復雜、任務如何繁重,,都不能忘了發(fā)展的目的是什么,,都不能不顧群眾的“權”與“利”。如果漠視群眾訴求,,公開環(huán)節(jié)走過場,,決策環(huán)節(jié)變黑箱,甚至以權謀私與民爭利,,社會的和諧穩(wěn)定如何能夠保證,?

維權是維穩(wěn)的基礎,維穩(wěn)的實質(zhì)是維權,。這些年來,,中央一直這樣強調(diào)。從政府文件到法律法規(guī),,都要求征地的決定與程序必須具有合法性,,征地過程中必須落實信息公開的要求,確保群眾的知情權,、參與權,、表達權、監(jiān)督權,。然而,,在一些土地征收糾紛中,基層在維群眾之權方面未能盡到應有責任,,甚至存在官商勾結(jié)的“強征利益鏈”,。群眾的維權之路又比較艱難——就像此次平度村民,就土地征收的合法性問題多次反映,,并用搬進帳篷這樣的極端方式表達訴求,,如果當?shù)啬苷J真傾聽、公正評判、果斷解決,,何至于小事拖大,、矛盾升級,傷及村民生命,?

“權利”是征地過程中的核心問題,,徹底解決征地糾紛,也應從保障權利上突圍,。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提出,,要“縮小征地范圍,規(guī)范征地程序,,完善對被征地農(nóng)民合理,、規(guī)范、多元保障機制”,,“建立兼顧國家,、集體、個人的土地增值收益分配機制,,合理提高個人收益”,。這些要求的指向十分明確,征地拆遷需要“合理提高個人收益”,,讓農(nóng)民在城鎮(zhèn)化過程中受益,。這應是各級政府在處理土地征收拆遷中必須牢記的底線思維。這樣的改革全面推開,、完全落地,必能大大減少土地征收糾紛,,避免極端沖突,。

平度事件的處理,不能只是對縱火者繩之以法,,更應直面案件背后的土地問題,。從維護群眾利益出發(fā),對責任各方徹底問責追究,,舉一反三,,深層施治,類似的土地風波才不會重演,。

杭州市政府25日宣布,,3月26日零時起正式實施機動車限牌。而一份與當天發(fā)布會材料如出一轍的“新聞通稿”在限牌前夕便熱傳網(wǎng)絡,,引發(fā)政府消息被泄質(zhì)疑,。杭州市交通運輸局副局長表示,“會追查消息泄露原因”(3月26日中新網(wǎng)),。

關于限牌的政府“新聞通稿”,,在正式發(fā)布之前便遭到“泄露”,,這當然會令當?shù)卣芨C火、很尷尬,、很被動,。因為不僅令原本政府預期的“突襲”效果大打折扣,也加劇了此前有關限牌信息的混亂程度,,既讓當?shù)卮蠖鄶?shù)不知情的市民感到無所適從,,同時也讓少數(shù)提前獲得限牌信息者可以趁機漁利。據(jù)悉,,25日晚在杭州某4S店,,一男子買了70輛面包車……

不過,當?shù)卣绻虼吮阋白凡橄⑿孤对颉?,在筆者看來,,顯然又并不靠譜。道理很簡單,,“政府信息泄露”的一個基本前提是,,該信息確屬不得提前公開的政府信息或“國家秘密”,而“機動車限牌”無疑明顯并不屬于這樣的政府信息,。如依據(jù)《政府信息公開條例》,,“涉及公民、法人或者其他組織切身利益的政府信息,,應當主動公開”,;《保守國家秘密法實施條例》,“機關,、單位不得將依法應當公開的事項確定為國家秘密”,;而《國務院關于加強法治政府建設的意見》更明確規(guī)定,“制定對公民,、法人或者其他組織的權利義務產(chǎn)生直接影響的規(guī)范性文件……未經(jīng)公開征求意見,、合法性審查,不得發(fā)布施行”,。

這也就是說,,諸如“機動車限牌”這樣“涉及公民切身利益”的政府信息、決策,,地方政府不僅沒有權利提前保密,、擅自定為秘密,而且有義務提前主動公開,、“公開征求意見”,,否則,不僅不及時公開政府信息的做法涉嫌違法,甚至相關政府決策本身的正當合法性,,也會顯得十分可疑,。

因此,面對“限牌信息泄露”,,筆者以為,,當?shù)卣c其忙著“追查泄露原因”,還不如從“信息公開”角度,,檢討反省“突擊”式政府信息發(fā)布的合理合法性,。如所謂“太過敏感”,能否成為一個不及時公開政府信息的合理合法理由,?如果“敏感”是因為“涉及公民切實利益”,,這豈不恰恰正是一個必須及時公開、提前“征求意見”的理由,?

3月25日19點,,杭州市政府召開新聞發(fā)布會,突然宣布“限牌”政策,。結(jié)果是政府損了聲望,,百姓癟了錢袋。一個為治理城市病而努力的政策,,得到如此“雙輸”反應,,教訓深刻。

限牌限行,,關系到治堵,、治霧霾,本意是為公眾謀福利,??墒牵跋夼啤毕l(fā)布之前,,市場上已經(jīng)傳聞四起,,市民紛紛搶購,。而政府部門則莫測高深,,甚至一直在否認,給大家留下反復“辟謠”的印象,。4S店似乎早就知情,,百姓成為完全被動等待的那一群。決策者真的得好好反思一下了,。

一直說不會“限牌”,,結(jié)果突然推出,這種突然襲擊的方式,據(jù)稱是為了不給政策獲利留空間,,但實際上不過是把權威信息發(fā)布權交給了4S店,。一些4S店群發(fā)短信,言之鑿鑿,,呼吁“速來購車,,通宵營業(yè)”。普通百姓四處打探,,一片驚惶,。短短幾天,有銷售商完成了平時不可想象的巨量銷售額,,在政策風聲中賺得盆滿缽溢,。而消費者甚至慌亂到對買什么車還一頭霧水就匆匆下單。

杭州近年來推行開放式?jīng)Q策,、民主促民生,,的確做了不少努力。但是這些努力在此次“限牌”中為何沒有經(jīng)得起考驗,?可見這些先進理念并沒有真正在有關部門和有關人員心中扎下根來,。新聞發(fā)布會后,杭州市交通局副局長解釋說,,搖中比例約1∶4.7,,就算競價估計也會在一萬三四千元。有網(wǎng)民評論:看了解釋,,發(fā)現(xiàn)搶購完全沒必要,。為何事前要對公眾遮遮掩掩呢?原因在于有關部門習慣了“密室政治”,,對與公眾緊密互動下的施政方式可能帶來的正面效應,,心中無數(shù),沒有信心,。

今年是全面深化改革第一年,。全面深化改革難免要啃硬骨頭、過險灘,,此次杭州“限牌”最大的敗筆也許在于,,此前杭州有關部門多次傳遞出不會限牌的信息,最終又自己翻盤,,其實質(zhì)是把政府的公信力看作小事,,難怪被網(wǎng)民譏為“不誠信”。這種對于政府公信力的透支,,其負面作用到底有多大,?會給今后推進其他改革造成什么困難,?有關方面應當深入反思,并盡快采取行動,。

杭州市26日零時開始對汽車實行限牌措施,它成為中國第七個這樣做的城市,。限車牌的消息總能刺激杭州車市,,高度敏感,之前市政府幾次否認,,與消費者就像“貓捉老鼠”一樣,。直到25日晚市政府最終確認限牌,結(jié)果杭州車市徹夜火爆,,幾乎所有現(xiàn)車銷售一空,。

汽車銷售市場竟像股市一樣,能被一個信息推向癲狂,,這大概只在中國才會發(fā)生,。中國從一個自行車王國轉(zhuǎn)瞬變成汽車王國,也像個夢一樣,,只是很多人爭議這究竟是好夢,,還是噩夢。

中國的汽車如果像美國那樣發(fā)展,,保有量早晚要破七八億輛,,而目前是1億多,大約是美國的一半,。但中國汽車在大街上跑著的比例要遠高于發(fā)達國家,,而且在超大城市扎堆。歐美城市周末的街道很多是空的,,中國大城市周末里像平日一樣擁堵,,甚至更堵。

限制汽車上路是中國大城市必須做的事,,不那么做它們都將癱瘓,。關鍵是如何限。限車牌是方法之一,,而且被一些人稱為是“行政成本最低”的“懶政”方式,。其他的選擇還有很多,比如車可以隨便買,,但在市中心道路行駛要交擁堵費,,并把停車費提得讓普遍人感覺像被割肉等等,。

有些人認為后面的方法“更市場化”,,也更公平,。其實未必。后一種做法等于把市中心的道路拱手讓給了富人,,還有公車,,而算計開車成本的老百姓只能去郊區(qū)“兜風”了。

既然“限”,,就有潛在的不公平,,無論被哪種排序限掉的人,都是自由駕駛權利的受損,。中國大城市一致首選限車牌,,這是源于現(xiàn)實主義的考慮。

盡可能不刺激現(xiàn)有擁車的龐大群體,,而是提高新?lián)碥囌叩拈T檻,,這對各大城市都是易推行、麻煩少的選擇,。像北京,,已有500多萬汽車,至少關系上千萬市民的利益,。讓他們交額外的市中心道路擁堵費,,很可能會立刻“炸鍋”。北京曾提出這一政策建議,,遭到輿論的群起攻之,。而限車牌,公眾的反彈要小很多,,它也的確較順利地得以實施,。

中國7個大城市先后限車牌,沒有一地出現(xiàn)大的波折,。而如果換成對現(xiàn)有車輛的額外收費,,情況大概就截然不同了。

限車牌有很多“理”上的漏洞,,但卻能實施得動,,這就是中國的現(xiàn)實。其他方式可能聽上去更合理,,但推行它們卻意味著利益調(diào)整的大動干戈,,因此很多城市都沒敢嘗試去做。

然而我們認為,,一些嘗試還是有必要的,。中國的城市普遍太大,人口高度密集,,建設一流的公共交通很重要,,但非一日之功,。未來對機動車的限制措施有必要多樣化,或者在局部搞多管齊下,。比如北京市已有限車牌和按尾號限行兩項措施,,如果問題仍很嚴重,新的限制性措施就可能成為被迫選擇,。

很多人羨慕東京等發(fā)達大城市的交通文明,,汽車保有量那么多,但擁堵卻不嚴重,。我們很容易將自己的問題歸咎于政府治理能力的欠缺,。然而事情要比這個結(jié)論復雜得多。

中國是因為人多而資源被攤得很薄的國家,,很多事情都面臨“限”的困境,。它們沒有一個是讓所有中國人都開心的事情,但中國社會需要對“限”擁有超越自由主義的理解,。這是走向現(xiàn)代化對我們的基礎性期待,。

▲(作者是環(huán)球時報評論員)

杭州限牌,言之鑿鑿之時,,即是政府信用擔保之時,。辟謠時說“請別相信”,謠言成真后讓公眾“請別相信”的會是什么,?

多次辟謠后,,杭州市突然在25日19時召開新聞發(fā)布會,宣布從26日起開始限牌,。大批市民一面在“限牌倒計時”期限內(nèi)搶購車輛,,一面質(zhì)疑如此做法有損政府部門公信力。

無論從公共政策應遵循的程序還是實際效果看,,質(zhì)疑之聲都有道理,。限牌政策屬于典型的公共政策,理應經(jīng)過與市民充分討論的程序才可實施,。即使出于治理城市交通的急迫需要,,擔心漫長的、難以取得共識的討論會遲滯治堵進程,,也理應讓市民享有知情權,,將限牌作為可能的政策選項公之于眾。

或許是出于擔心市民們搶購車輛囤積車牌的考量,,因此杭州市治堵辦在限牌之前諱莫如深,。但事實上,不透明的決策過程比透明的決策過程更易引發(fā)市場騷動,。限牌生效前新聞通稿的曝光和4S店的人山人海,,既強化了“小道消息”的可信度,,消解了政策發(fā)布應有的權威性,也將限牌演繹成了一次規(guī)模巨大的促銷活動,。這表明,由政府部門單方全程主導公共政策的制定和實施,,不一定就能保證秩序的穩(wěn)定,。相反,可能會有意無意地生成尋租空間,。

尤為令許多網(wǎng)友不解的是,,在宣布限牌前不久,有關部門還一而再,、再而三地辟謠,,表示杭州不具備限牌條件。在現(xiàn)有的決策機制下,,公共政策尚不習慣于與公眾溝通或還可以理解,,希望決策效率高亦可理解,但何以要采取逆導向的方式誤導公眾,?言之鑿鑿之時,,即是政府信用擔保之時。辟謠時說“請別相信”,,謠言成真后讓公眾“請別相信”的會是什么,?

輕易抵押政府信用而不顧忌由此可能產(chǎn)生的副作用,如果不是決策部門之間缺乏協(xié)同,,就是過于相信政府部門權力的力量,,而不擔心信用問題。由此透射出來的,,是管理社會而非服務社會的慣性思維,。

如果公眾習慣了無所適從,社會就可能變得無所適從,。這正是需要強調(diào)程序正義,,強調(diào)政府保持公信力的原因所在。盡管杭州限牌之前,,已有五個城市先行,,但限牌措施畢竟屬于試行。作為強力的行政手段,,限牌固然可能在一個階段內(nèi)起到治堵作用,,但長期來看,治理擁堵需要城市規(guī)劃的優(yōu)化,、區(qū)域職能的清晰等一系列城市治理的政策組合包升級才能實現(xiàn),。此外還需看到,,杭州空降式限牌所產(chǎn)生的效應是有可能溢出的。假如其他城市準備實施類似政策,,人們是否還能相信,?

一個不夠縝密的決策過程,就可能反復削弱公信力,,這是杭州空降式限牌最令人擔心之處,。避免這種情況并不難,決策時別隱藏別誤導,。透明,,是政策推行最經(jīng)濟的方式。

破解交通擁堵等城市病,,僅靠“限購”難以奏效,還需跳出“路少了修路,,車多了限購”的思維定式,,以更加系統(tǒng)而科學的視野,謀劃城市的發(fā)展

繼京津滬和廣州等地實行了小汽車的限購政策之后,,25日19時,,杭州宣布,從3月26日零時起,,實行小客車總量調(diào)控管理,。這意味著,今后杭州市民將通過搖號和競價兩種方式獲得購車指標,。

盡管這種先前多次辟謠,、而又“突襲式”發(fā)布政策的做法,引起不小爭議,,但其折射的城市發(fā)展問題卻是確定的,。如今,交通擁堵,,已經(jīng)成為不斷蔓延的城市病,,且“病情”越來越重?!岸略诼飞稀弊屓恕盎钍茏铩?,進不得、退不得的趴窩,,蝸牛式的蠕動,,無頭蒼蠅式的找不到地方停車,相信不少有車族都有體驗。

總體看,,我國正在“汽車社會”路上加速前進,。曾幾何時,小轎車對中國百姓而言,,是遙不可及的超級奢侈品,,別說可望而不可即,連“望”的想法也不敢有,。然而,,就這20多年的時間,私家小汽車在城市里已經(jīng)相當普及,。這是國家發(fā)展的一個縮影,,也是人民生活水平極大提高的一個鮮活例證,。汽車的消費與生產(chǎn),,相互促進,使中國迅速成為汽車生產(chǎn)和消費的大國,。

有人打過這樣一個比方,,“發(fā)展像燃燒,燒掉資源,、產(chǎn)生GDP,,但也帶來污染”。此話不準確,,倒也道出一個事實:發(fā)展起來以后的問題真的不少,。其實消費也是“資源燃燒”的過程。就個人消費而言,,錢雖然是自己的,,資源卻是公共的。從這個意義上講,,任何消費都是一種社會行為,。作為公民,對社會都負有一份責任,。

有車而不濫用車,是一種負責任的體現(xiàn),。丹麥是一個發(fā)達國家,,私家車早已普及,,但是,據(jù)長期在那里生活的朋友說,,他的房東凡出行低于10公里路程的,,從來不開私家汽車。如果說,,“限購”是一種硬約束的話,,那么,,“讓少開車成為一種時尚”則是一種“軟自覺”。有句話說得好,,法律是最低的道德,,道德是最高的法律。形成低碳的生活方式,,既需要法律的外在規(guī)范,又離不開道德的內(nèi)生動力,。

有人說,,也想少開車,、也想綠色出行,,但是,,看看上下班高峰時的地鐵和公交,,那不是另一種“活受罪”是什么?這也是實情,。由此提出了更深層的問題,,如何發(fā)展舒適快捷的公交,,讓人們的低碳出行有更堅實的支撐,?這是一項復雜的社會治理課題,。不管怎么說,破解交通擁堵等城市病,僅靠“限購”難以奏效,,還需跳出“路少了修路,車多了限購”的思維定式,,以更加系統(tǒng)而科學的視野,,謀劃城市的發(fā)展。

  CFP供圖

3月25日19時,杭州市政府召開新聞發(fā)布會,,突然宣布“限牌”政策,。結(jié)果是政府損了聲望,百姓癟了錢袋,。一個為治理城市病而努力的政策,,得到如此“雙輸”反應,教訓深刻,。

限牌限行,,關系到治堵、治霧霾,,本意是為公眾謀福利,。可嘆的是,,“限牌”消息發(fā)布之前,,市場上已經(jīng)傳聞四起,,市民紛紛搶購。而政府部門則“故作矜持”,,莫測高深,,甚至一直在否認,給大家反復“辟謠”的印象,。4S店卻是看起來早就知情,,百姓成為最不知情、完全被動等待的那一群,。決策者真的得好好反思一下了,。

一直說不會“限牌”,結(jié)果突然推出“限牌”,,這種“突然襲擊”的方式,,據(jù)稱是為了不給政策獲利留空間,,但實際上不過是把權威信息發(fā)布權交給4S店。短短幾天中,,有銷售商完成了平時不可想象的巨量銷售額,,在政策的風聲中賺得盆滿缽滿。而消費者甚至慌亂到對買的車還一頭霧水就匆匆下單,。

人們不禁要問:為何事前要對公眾遮遮掩掩呢,?原因在于有關部門習慣了“密室政治”,對在與公眾緊密互動下的施政方式可能帶來的正面效應,,心中無數(shù),,沒有信心,。

此次杭州“限牌”最大的敗筆也許在于,此前杭州有關部門多次傳遞出不會限牌的信息,最終又自己翻盤,,其實質(zhì)是把政府的公信力看作小事,,難怪被網(wǎng)民譏為“不誠信”,。這種對于政府公信力的透支,其負面作用到底有多大,?會給今后推進其他改革造成什么困難,?應當如何設法加以補救和挽回,?有關方面應當深入反思,,并盡快采取行動,。

(新華社記者 方益波,、魏董華)

3月25日19時,,杭州市政府召開新聞發(fā)布會宣布,,從26日起開始限牌,,這一“突然襲擊”讓當?shù)睾芏嗍忻癫恢搿?/p>

此前,已有限牌傳聞出現(xiàn),,甚至有“新聞通稿”在網(wǎng)上流傳,,杭州車市幾度升溫,,但杭州市治堵辦對于限牌多次辟謠,,并認為“這是車商為了刺激消費進行的炒作”,。如今,,傳聞,、“通稿”都已坐實,當?shù)卣坪鯊娮麈?zhèn)靜,,聲稱要嚴查消息如何從內(nèi)部走漏,。這種態(tài)度,比突襲本身更讓當?shù)厝藨嵟?/p>

去年12月,,天津市在限牌前5個小時才發(fā)布消息,令消費者措手不及。2012年,廣州宣布限牌,,也是搞的“突然襲擊”,,似乎成為一種示范。有這些現(xiàn)成經(jīng)驗參照,杭州“突襲”限牌,,或者其他城市照做,,都不叫人奇怪了。如果不是走漏了消息,,讓“新聞通稿”瘋傳,,逼得當?shù)卣酚薪槭碌乇僦{、追查,,限牌突襲可能都已習以為常,,甚至成為沿襲的“慣例”。

限牌這類重大決策,,容易引起社會“非理性情緒”,,容易激起輿論反彈,政策往往面臨較大沖擊,,政策突襲,、不留回旋余地,是看似果斷的選擇,。但前腳辟謠,,后腳出臺,幾乎毫無掩飾的成為欺騙,。盡管很多時候,,一些所謂的決策公開經(jīng)不起質(zhì)疑,程序合理性有太多問題,,好在還有基本形式,。形式上的公開變成突襲,乃至說謊,,這不得不引人警惕,。

曾見一些政策周旋方式,好在有過“放風”,,有試探民意的做法,,顧忌到輿論感受,要避免硬碰硬?,F(xiàn)在政策突襲演變?yōu)檩浾摳惺苋徊活?,對一個即將施行的政策且直接以辟謠的方式否定,更無異于說謊,。這種辟謠的邏輯是,,沒有以正規(guī)渠道、權威形式發(fā)布的信息,,可以直接否認,,而不管它是否真實,,是否牽系重大公共利益。甚至,,此前的傳聞已經(jīng)證實,,“新聞通稿”提供的政策施行日期無比準確,這種情況下,,當?shù)卣牡谝环磻尤皇菍θ绾巫呗┫⒂枰宰凡?,緣何要如此避重就輕,?

所謂政府形象,、公信折損,這對一些地方政府來說已經(jīng)不足為懼了,。人們大概不會具體惦記廣州,、天津或者杭州政府聲譽如何,看看那些批評的聲音,,大多是單純指責的杭州政府嗎,?政府公信、形象抽象而籠統(tǒng),,正因如此,,也沒有哪一級政府直接承擔失信的代價,而所有的代價在慢慢累積中,,承受者,、兜底者是整個國家權力系統(tǒng)。也就是說,,一些地方政府以透支國家權力信用的方式,,緩解地方治理之急。惟其如此,,一些地方政府說謊變得有底氣,。

當前地方治理中,城市化,、現(xiàn)代化時期的問題到了井噴期,,這對地方治理者提出巨大考驗,同時帶來重大問題:決策合法性成為不必要的包袱,,從偷偷卸掉,,到直接丟棄。很多重大治理問題原本需要一個社會消化的過程,,所以需要決策公開,;但治理者更多想要的是當期解決,在任內(nèi)解決,,立竿見影,,至少要有與問題重大性相匹配的“大動作”馬上拿出來,顯示作為,決策突襲甚至會被認為是一種行政魄力,,譬如追查消息如何走漏可能不是掩飾,,而是當然要表現(xiàn)出來的決絕姿態(tài)。

假如政府決策與公眾輿論從互動變成周旋,,從周旋變成打擦邊球,、捉迷藏、兜圈子,,直至變成突然襲擊,,最終連表面文章都不做,說謊都可以接受,,這就成了一個蛻變的過程,,非常值得警惕。

對政府部門朝令夕改,、“辟謠”變成“謠言”,,需要在行政訴訟法中增設公益訴訟,允許公民,、法人或其他組織對政府失信行為提起行政公益訴訟,,讓有關單位和人員為政府失信承擔法律責任,推動政府部門嚴格依法行政,,嚴守對公民和社會的行政承諾,。

杭州市政府3月25日19時宣布,26日零時起正式實施機動車限牌,,對市行政區(qū)域內(nèi)小客車實行增量配額指標管理,,增量指標須通過搖號或競價方式取得。一份與當天發(fā)布會材料如出一轍的“新聞通稿”,,在限牌前夕便瘋傳網(wǎng)絡,。杭州市交通運輸局負責人表示,將追查消息泄露原因,,稱保密是因為限牌太過敏感,,總結(jié)其他已推“限”城市經(jīng)驗,選擇“突然襲擊”方式更為保險,。(相關報道見B2版)

北京,、上海、天津,、廣州等幾個城市實行機動車限牌的情況表明,,在正式實施之前,有關限牌的政策信息的確十分敏感,?!墩畔⒐_條例》規(guī)定,,涉及公民、法人或者其他組織切身利益的政府信息,,行政機關應當主動公開,,按理說,機動車限牌涉及眾多公民,、法人或其他組織的切身利益,,有關政策信息政府應當主動公開?!稐l例》同時規(guī)定,,“行政機關不得公開涉及國家秘密、商業(yè)秘密,、個人隱私的政府信息”,,如果預判提前公布限牌時間可能引發(fā)搶購風波,在一定范圍內(nèi)造成較大混亂,,那么,政府有理由將限牌政策信息確定為“國家秘密”,,按規(guī)定不予公開,。杭州市政府在政策實施前5小時正式發(fā)布政策信息,正是出于這樣的考慮,,其初衷無可厚非,。

然而,從杭州多家4S店提前進行零時前售車開票演練,、大量屯車待售,、短信通知客戶搶購等情形看,限牌政策信息事先已被汽車商家“捕獲”,,那份事先在網(wǎng)上流傳的“新聞通稿”,,更是限牌政策信息被人為泄密的鐵證。幾天來若隱若現(xiàn)的限牌傳言,,以及限牌前流出的言之鑿鑿的“新聞通稿”,,不但使限牌政策信息提前成為公開的秘密,也充分暴露了政府決策部門與汽車商家之間的曖昧關系,,使政府決策的嚴肅性,、公正性大打折扣。

更嚴重的是,,由于杭州市政府有關部門之前多次就限牌傳言“辟謠”,,一再說“杭州目前不會限牌,暫時也沒有限牌計劃”,、“限牌根本還沒有提上議事日程”,、“目前方案還沒有提上議事日程”,,絕大多數(shù)市民已經(jīng)相信,杭州短期內(nèi)的確不會限牌,,并對不限牌的政策方向予以充分理解?,F(xiàn)在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(zhuǎn)彎,限牌政策突然從天而降,,讓廣大市民措手不及,,政府部門之前的“辟謠”,本身也成了不折不扣的“謠言”,。從邏輯上說,,造成如此尷尬可能有兩種情況,一是之前有關部門并未掌握核心的政策信息,,“辟謠”時表態(tài)太輕率,,把話說得太滿;二是之前的“辟謠”沒有問題,,但后來由于某些原因,,管理政策出現(xiàn)重大轉(zhuǎn)向,緊急出臺的限牌政策,,與官方之前的表態(tài)形成尖銳沖突,。無論是哪種情況,政府部門說話不算話,,政府“辟謠”反成“謠言”,,都對政府決策的權威性和公信力造成了巨大傷害。

政府塑造公信力何其艱難,,政府公信力受損卻在一夜之間,。杭州“限牌泄密”事件后,為修復受損的政府公信力,,必須查清限牌政策信息是如何泄露的,,對其中涉嫌泄露國家機密的單位和人員,應依法嚴厲處罰,,涉嫌犯罪的須追究刑事責任,。如果只是像有關負責人所言“追查消息泄露原因”,明顯是把泄露消息的性質(zhì)看輕了——這里的“消息泄露”不是一般的違規(guī)違紀行為,,而是破壞政府決策嚴肅性,、公正性的嚴重失范失信行為,是涉嫌泄露國家機密的違法犯罪行為,,必須依法究責懲處,。

從長遠看,對政府部門朝令夕改,、“辟謠”變“謠言”,,需要在行政訴訟法中增設公益訴訟,,允許公民、法人或其他組織對政府失信行為提起行政公益訴訟,,讓有關單位和人員為政府失信承擔法律責任,,推動政府部門嚴格依法行政,嚴守對公民和社會的行政承諾,。以行政公益訴訟施加法律責任和社會壓力,,加強對行政公權力的監(jiān)督約束,政府部門才能更加謹慎用權,、節(jié)制用權,,更加珍視自身的形象和公信力,以高度的誠信和責任為社會提供公共服務,。

公共政策決策時保障公眾的知情權和參與權,,既是尊重公民合法權益,也往往能安撫社會反彈情緒,,贏得公眾的支持

25日,,杭州市政府宣布從次日零時起,對小客車采取總量控制措施,。與之前的天津相似,,限牌決定當天宣布次日執(zhí)行,這讓不少購車者措手不及,,引來質(zhì)疑一片。

車牌究竟該不該限,?限令背后,,是日益擁堵的城市交通和不斷爆表的霧霾天氣。據(jù)環(huán)保部門測算,,杭州市機動車尾氣排放對大氣PM2.5的“貢獻”率高達39.5%?,F(xiàn)實如此嚴峻,他城亦有先例,,限牌不為無因,。但也有人說:事先為什么不舉行聽證會?

預判政策效果,,“突襲”也許不無道理,。一旦預先放出風聲,搶購行為可能會發(fā)生,,私家車的數(shù)量可能會迎來一個新高,,本為減增長,變成大家搶,,這與治堵治污的初衷不符,,起碼會打很大的折扣,。

然而,從社會治理的規(guī)范化,、程序化角度看,,涉及重大公共利益和群眾切身利益的新規(guī)頒布前,應該進行聽證,,廣泛聽取涉及者的意見,。

一項涉及人數(shù)眾多的公共政策,往往有難以預料的社會成本,。政令暢通需要公眾的參與,、支持和合作。所以,,現(xiàn)代治理往往在決策環(huán)節(jié)引入公眾的參與,,充分醞釀各方意見,盡可能使一些不必要的矛盾早早化解,。保障民眾的知情權和參與權,,既是尊重公民合法權益,也往往能安撫社會反彈情緒,,還可以對決策起到必要的監(jiān)督和制約,,參與感也會增強公眾對政策的支持。把決策的原因說清說透,,大多數(shù)群眾是通情達理的,。不信任,反而會帶來治理上的麻煩,。

“突襲”限牌令引發(fā)的爭議,,背后隱藏著社會治理的大課題。現(xiàn)代治理體系好比一架精密而復雜的機器,,運行得合法,、順暢、高效并得到廣泛的社會認同,,離不開政府主導,、各方參與的系統(tǒng)治理。在利益分層日益細化,、需求日益多元的復雜態(tài)勢下協(xié)調(diào)各方利益,,需要拓寬公眾參與渠道、健全公眾參與機制,,形成社會治理人人參與的局面,,而不是“關門治理”。

限牌作為治理空氣污染的權宜之計,,一些城市或許不得不做,但是,,在做的過程中,,也得遵守基本的法治底線,摒棄簡單粗暴的做法,。

據(jù)新華社報道,,25日19時,杭州市政府宣布次日起開始汽車限牌,。此前的限牌傳聞已經(jīng)讓杭州車市幾度升溫,,但杭州市治堵辦等部門多次辟謠,稱杭州公共交通體系以及路網(wǎng)建設尚不具備限牌條件,,限牌是車商為了刺激消費進行的炒作,。

杭州可能限牌的消息,從2011年就開始流傳,,幾年時間內(nèi),,當?shù)囟鄠€政府部門十余次辟謠,甚至就在幾天前,,杭州治堵辦還“無此消息”,,可轉(zhuǎn)眼就以實際行動為謠言正名。盡管突襲式發(fā)布限牌消息,,已有廣州,、天津等地的“經(jīng)驗”在先,杭州這次出爾反爾的做法,,還是引來了更多批評,。

如果是為了正當理由,限牌完全可以開誠布公地進行,。最先推行汽車限購的北京,在政令發(fā)布前一周,,進行了意見征集,,至少給了市民心理緩沖期。隨后的廣州,、天津等地,,已是等而下之,搞的是突擊發(fā)布,,當時輿論就多有批評?,F(xiàn)在杭州非但沒有汲取教訓,反而是“比差”路數(shù),,如此搞突襲,,凸顯了政府部門的言而無信,。

無論出爾反爾還是搞突襲,城市政府可能會說有“苦衷”,,擔心提前泄露限牌消息,,會導致購車量的爆發(fā)式增長。但問題在于,,似是而非的各種謠傳,,已經(jīng)數(shù)次催熱杭州車市,讓很多市民把買車計劃提前,。就在杭州要宣布限牌前夕,,“新聞通稿”已在網(wǎng)上流傳,一些4S店也拿到“絕對準確”的消息,,并開始大力促銷,。

換言之,汽車銷量非正常猛增并未避免,,反而搭進去了政府公信,。為什么一些4S店比民眾更早知道消息?在敏感時刻,,更早一些知道消息,,就意味著把握一次謀利機會。還有媒體報道,,此前杭州有“神秘買家”突擊買進100多輛車,,該土豪總計屯了千余車牌。很多網(wǎng)友也追問,,他是有內(nèi)幕消息的投資,,還是看風向的“豪賭”?不管哪種情形,,都說明政府的曖昧行為,,已經(jīng)擾亂了正常的市場秩序。在混亂中,,很可能暗藏著內(nèi)幕交易或腐敗行為,。

隨著這種做法漸成“慣例”,其負面“外部效應”也開始蔓延,。據(jù)報道,,一些還未限牌的城市,市民因為擔心突擊限牌,,已經(jīng)開始提前謀劃買車,,比如南京不少4S店看車買車的市民,已是平時的兩倍。地方政府言而無信,,可能連累的是政府整體公信,,民眾容易變得“寧信其有不信其無”。

對這種以犧牲公信為代價的限牌,,是時候加以反思了,。限牌作為治理空氣污染的權宜之計,或許不得不做,,但是,,在做的過程中,也得遵守基本的法治底線,,摒棄簡單粗暴的做法,。如此,才能減少限牌對于社會的沖擊力,,盡可能化解民眾的不滿和怨氣,。

□敬一山(媒體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