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關注戶籍改革系列評論之三

國務院日前印發(fā)《國務院關于進一步推進戶籍制度改革的意見》提出，要全面放開建制鎮(zhèn)和小城市落戶限制,，有序開放中等城市落戶限制,，合理確定大城市落戶條件,，特大城市嚴格控制人口規(guī)模，實施“一城一策”,。

以人口規(guī)模而不是行政級別來落實差別化落戶政策,，尤其是針對特大城市采取一城一策的細化辦法，是本次戶籍改革思路的一大亮點,。經過幾十年的發(fā)展,，一些城市發(fā)展水平與其行政級別已產生實質上的脫節(jié)，發(fā)達地區(qū)的一個普通地級市,，人口可能比中西部一些省會城市還多。按照人口規(guī)模來制定未來計劃,，無疑是更為貼近現(xiàn)實的一種制度安排,。要讓這種制度安排取得實效，不至于成為“改革空調”,，需要從兩方面入手,。

首先，地方政府的具體落戶政策如何制定,，決定了人口合理分布,、有序流動的頂層設計目標能否實現(xiàn)。2013年中國社科院發(fā)布《城市藍皮書》稱,，一個農民工“市民化”的公共成本平均為13萬元,。落戶門檻劃得高一點還是低一點，牽涉到地方政府的“荷包”,，不排除個別地方可能會有外松內緊的地方保護思想,，或承諾給流動人口的市民待遇口惠而實不至。有鑒于此,，國家對地方改革進度必須拿出具體時間表和配套評估機制,，防止戶籍改革在地方層面淪為“擠牙膏式”的被動改革。

其次,，即便各地落戶門檻都嚴格按照改革思路劃定,，人口有序流動是不是就一定會實現(xiàn)呢？我們不能忽視一個現(xiàn)實悖論,，目前人口遷徙流向與差別落戶引導的方向呈反相關,，全國跨省外出的農民工主要集中在大城市和特大城市。統(tǒng)計數(shù)據顯示,，全國有一半農民工集中于中國前十大城市,，其中四分之一集中于前四大城市。遵循差別落戶精神,，未來落戶特大城市的難度并不會明顯降低,。如何理順這一矛盾,，需要系統(tǒng)性地考慮。

一方面,，大城市,、特大城市完善積分落戶制度要更加公平透明。在總量控制的前提下,，“不患寡而患不均”的機會平等就顯得尤其重要,。國家需對各地積分入戶的制度公平進行考察，并嚴查可能出現(xiàn)的舞弊行為,。對于更多無法落戶的流動人口,，必須切實提高居住證的含金量，這需要財政轉移支付,、公共服務均等化等政策工具再給力一些,。

另一方面，提高中小城市對流動人口的吸引力,，可能是落實差別落戶乃至整個戶籍改革成敗的關鍵一步,。戶籍放開只是打開了中小城市的大門，但人們愿不愿意走進去,，恐怕還需市場化配置,，尊重他們的自由選擇。比如新生代農民工看重的不再僅是收入,，他們有很強的自我發(fā)展意愿,，需要更好的醫(yī)療教育，更充分的社會保障,，更豐富的上升渠道,，更公平的競爭規(guī)則。

無論是差別落戶還是一城一策,，戶籍改革的制度設計看到了中國的復雜性,，看到了不同城市間發(fā)展水平的巨大差異。要讓改革真正落到實處,，人口有序流動,，也不是某一項改革單兵突進就能見效的。不僅要嚴格落實差別化的落戶政策,，靠政策的手推著走,；也要提升中小城市發(fā)展水平和落戶含金量，靠市場的手拉著走,，戶籍改革才能走快走穩(wěn)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