冥冥之中,,父親已經(jīng)度過了十三個(gè)年頭,。
他安臥在青山之上,綠蔭之中,。這里雖然冷僻,但并不荒涼,,雖然很少有人光顧,,卻能望見自己的家門。我每次回家,,都要前去看望他,;每次離家,也都先去向他默默辭別,。
如果父親還活著,,我也一定把他接來,讓他看看客居他鄉(xiāng)的我的家,,雖不豪華,卻也溫馨和睦,;讓他看看慘淡經(jīng)營的我的事業(yè),,雖不驚天動(dòng)地,卻也時(shí)有耕耘,,時(shí)有收獲,。他的小孫女一定會(huì)“爺爺,爺爺”地叫個(gè)不夠,,他的兒媳婦也一定能讓他過得適意,。他的病一定能夠治好,如今已有這樣的條件,,而他患的也不是絕癥,。
但我接來的只是他的遺像,我把它懸掛在客廳正中,。我常常凝視著他,,他再也不會(huì)叫我“百興”。每年除夕,,我都要在他的遺像前恭恭敬敬地放上一張?zhí)僖?,一只酒杯,一副碗筷,,讓他和我們一起分歲,、守歲。
一切都是遲到的,,但在十三年后能看到遲到的一切,,總算也是一種慰藉。我似乎覺得,,父親冷峻的臉上,,也露出了笑容。
他走得太匆忙,那一年,,他才65歲,。他不該這樣早早地離開人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