政府的預算收入來自于納稅人上交的稅收,，進而最終來自于人民創(chuàng)造的財富，因此,，無論從理論還是現(xiàn)實而言,，公開政府預算，接受民眾監(jiān)督,，乃天經(jīng)地義之事,，是政府當然的責任。如今,，這個“當然之責任”經(jīng)過千呼萬喚,，終于爭取到了。此乃國務院常務會議決定公開公款出國,、購車及公務接待即所謂的“三公”支出后,，公眾和社會高度關注并贊許的原因。
近年來,，隨著預算民主化的推進,，從中央到地方，預算公開的力度也在加大,。相比前些年將政府預算視為機密,，只由少數(shù)領導干部掌握，公眾無權過問的狀況,，目前的公開是一種進步,。但正如溫家寶總理所說，財政預算公開工作進展不平衡,，公開還不夠細化,，與人民群眾的期望仍存在一定差距。這特別表現(xiàn)在“三公”消費的公開上,，迄今為止,，今年已公布的中央部門的財政預算中，只有科技部的部門預算包含著“三公”消費,。
看一個政府是否亂花錢,，“三公”消費是最好的鏡照。從政府履職和運轉(zhuǎn)角度而言,，是需要一定的“三公”支出的,。如果這個支出有助于政府更好地履行職責，哪怕因此多花一點,，公眾應該都不會有意見,，至少不會有很大意見,。但目前的“三公”消費，很多與政府的履職并沒有多少關系,，純粹用于政府部門自身的“非生產(chǎn)性”消費,，用于工作人員的個人福利。以科技部為例,，包括出國出境,、出差、公務接待,、公務用車三項經(jīng)費的預算,，2011年為4018.72萬元，占了部門預算的很大一塊,。公眾自然就會追問,，花這么多錢買車、出國,，有什么作用,？這是政府部門不敢公開“三公”支出的原因。而“三公”支出若不公開,，政府預算公開的意義就大打折扣,。
所以，今次國務院常務會議決定中央及部委公開“三公”支出,，并要求地方比照中央財政做法,，公開“三公”經(jīng)費，很及時,，是在預算公開的路上又向前邁進了一步?，F(xiàn)在對我們來說，關鍵是要防止部門及地方在預算公開尤其是“三公”經(jīng)費公開上做手腳,、玩花樣,，使公開起到實實在在的監(jiān)督作用，這就需要做好兩個方面的工作,，一是完善預算公開的制度和程序,；二是預算公開后，對所存之問題要有切實的改進,。
某種程度上,，后者更重要。因為預算公開的目的,，不僅是讓公眾知道納稅人的錢政府是怎么花的,，用在了哪里，更要通過公開促使政府改進預算中存在的問題,，遏制政府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,，使不該花的錢絕不亂花,，如果在公開后，政府該怎么花錢還怎么花,，公開也就徒有其表,，意義不大。
另一方面,，也是因為在目前政府權力還很大的情況下,，政府如果對預算中存在的問題不改進，公眾也徒呼奈何,。這并非沒有可能。每年的審計都會審出一大串問題,，但最后得到落實整改的只是一少部分,，以致一些部門年年重犯同樣的問題，公眾也就從最初的對審計寄予厚望到如今的失望,。其實,，預算公開在改進問題上也出現(xiàn)了這樣的苗頭。比如去年廣州市本級政府的預算公開后,，人們發(fā)現(xiàn)市屬幾家幼兒園竟然用掉了6000多萬的財政收入,，雖然廣州市有關部門對公眾的質(zhì)疑進行了回應，但問題并未得到改進,，今年幾家幼兒園還是照樣獲得了政府巨額的財政補貼,。
因此，要通過預算公開保障公民的知情權,、參與權和監(jiān)督權,，切實管住政府亂花錢的毛病，須在預算公開的基礎上,，建立一套完整的預算報告,、審查、聽證,、審計,、評估、問責和處罰制度,，并在預算編制,、執(zhí)行和監(jiān)督各環(huán)節(jié)形成權力制約和平衡機制，構建人大,、政府,、社會公眾共同參與的多層次的預算監(jiān)督體系。為此,，需要盡快啟動《預算法》的修改工作,，將預算管理監(jiān)督各環(huán)節(jié)全部納入法制化和規(guī)范化的軌道,，提高預算管理的約束力，做到以法治財,，減少行政干預,，特別是要加強預算法的處罰功能，使預算法成為能真正實施和違法后追究責任的法律,。只公開而不對違法行為進行處罰,，“三公”消費是難以遏制的。
鄧聿文（北京 學者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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