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,、對傳統(tǒng)文化的價值判定要有分寸,，不宜過分夸張,。
諸多先生談到中華文化就集中說精華,，而且說得那么美,，反之,，把“世界”說得那么差勁,，試問,，“中華”在“世界”之中嗎,？中華就沒有“世界”那些毛?。窟@符合歷史事實嗎,？中華文化精神是復雜的系統(tǒng),，只說精華顯然不能成立。歷史都是在矛盾中展開的,，有美的一面,，也就有不太美的一面,。難道阿Q精神、醬缸精神等等,，不是中華文化的一個側面,？不在矛盾中陳述，精華也顯示不出來,。用美的詩意概括我們的民族精神是不符合歷史事實的,，也未必有益。
各國各民族都有自己的發(fā)展過程和文化傳統(tǒng),，因此要歷史地考察,，沒有一成不變的文化精神，同時還要用“二分法”來分析,，每個民族的精神都有積極面,，同時也有消極面。
民族文化不宜分“優(yōu)劣”,，但我認為,，從比較的角度看，不同類型的文化有“先”“后”,，所以才有“先進文化”的提出,。一個民族內部有“先”“后”，各民族之間也有“先”“后”問題,。從大局來說,，“先”“后”首先是歷史階段問題。我還是相信歷史是有規(guī)律的,，認為經濟是基礎,，文化等是上層建筑，經濟發(fā)展的程度大體也決定了文化的發(fā)展程度,。目前我們國家在世界大潮中處于一個什么樣的發(fā)展階段,？總的來說，應該是處于后進,、后發(fā)的階段,。這個“后”僅僅是點點滴滴的問題嗎？顯然不是,，而是一個歷史問題,。過去總是強調我們的所謂的“先進性”，又強行實現,，過來的人都知道,，這曾經給我們的國家?guī)砹藰O大的災難。這種超歷史階段的做法是行不通的,。如果說我們有這個或那個失誤,，我想最大的失誤是強行超歷史階段,。
如果國學、儒學指的是傳統(tǒng)之學,，在中國,、在世界的發(fā)展面前，從總體上說,，它是上個歷史時期的東西,。從中國現代化進程看，其中固然有可取的養(yǎng)分,，但從體系看,，更多是阻力,。無需過多責怪書生吳虞老先生“打倒孔家店”,；孔家店何曾不欲把現代化扼殺在搖籃里！翻看一下《翼教叢編》不難找到殺氣騰騰,、血淋淋的霸語,。五四以來，國學,、儒學,、傳統(tǒng)文化并沒有中斷，“文革”似乎拋棄了傳統(tǒng),，其實完全不是那么回事,。“文革”恰恰是以特殊形式再度展現“傳統(tǒng)文化”,。不管是用儒,，不管是揚法，應該說都與國學有關,。儒,、法在鼓動封建專制主義上途殊同歸。
就我有限的知識和經驗,，我對國學,、儒學能加入現代化行列基本上持懷疑態(tài)度。我不否認其中有精華,，但從體系說與現代意識是兩回事,，而且有歷史階段的差別。我認為重要的是從歷史中走出來,，而不是振興傳統(tǒng)等,。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一定有與之相應的文化，這種文化的主旨和核心價值不可能來自于國學,、來自傳統(tǒng)文化,。這還有疑問嗎,？
(作者為南開大學歷史學院教授 原文6800字原載《歷史教學》[高中版]2009年10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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