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得上個世紀末,,社會風氣不是這樣,那時候站在大學講臺上的,,一開口都得是“兄弟我在牛津的時候”,,“兄弟我在芝加哥的時候”,不然根本鎮(zhèn)不住場子,。為什么這些年氣氛發(fā)生了這么大的變化,。
布迪厄對于文化資本的分析,給我很大啟發(fā),,他有本書,,大概還沒有翻譯成中文叫《區(qū)隔:趣味判斷的社會批判》,其中講各個社會階層如何依靠對不同文化符號的稔熟,,來標志自己的地位,并和其他階層區(qū)隔開來,。
當年改革開放剛剛不久,,見個金發(fā)碧眼的都非常稀罕,任何海歸,,哪怕是西太平洋大學的博士,,都沾了來自西方世界的文化資本的光。誰能有西方背景,,誰就能把自己和絕大多數(shù)人區(qū)隔開來,。我聽過有不少現(xiàn)在大學里的年輕講師抱怨,自己沒有趕上好時代,,擱十年前哪怕是在國外的二流大學讀過碩士回來,,也能很輕松的被當作人才引進,當個教授,。等教授位置都被占滿了,,現(xiàn)在標準就高了,非得是歐美名牌大學的博士,還得從助教講師,,開始一年年的苦熬,。這些年輕人來自城市,中上收入的家庭,,受很好的教育,,一邊上大學一邊讀新東方,大學一畢業(yè)就去國外讀研究所,,這幾年這批人回國求職了,。
現(xiàn)在海歸這個詞就讓我想起巴西龜,記得我小時候,,巴西龜剛被引入中國,,很稀罕,在花鳥市場上一只巴西龜?shù)膬r格幾乎跟一只畫眉鳥相當,,10年以后,,巴西龜就論斤賣了。
所以現(xiàn)在隨便一所重點大學里都擠滿了等待職稱上升的海歸,,每一個學歷背景都挺不錯,。學術體系也像一個權力場,就像那個寓言里的猴子,,朝下看都是笑臉,,朝上看都是屁股。而今天中國大學里排在最頂端的學者,,最有效地和其他野心勃勃的尾隨者區(qū)隔開來的方法,,就是另一套讓其無法模仿的話語體系。在這幫海歸面前,,顯擺兄弟我在英國,,美國的時候就不管用了。這些新一代海歸上過新東方,,在國外談過戀愛,,參加過俱樂部,個個英文都比在國外端盤子攢回國三大件的老一代海歸溜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