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,，現(xiàn)有的國際關(guān)系理論,，其實都涉及了事實的不同屬性,，但它們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?，F(xiàn)實主義講的安全困境，涉及了人的感覺,、心態(tài),?？夏崴肌とA爾茲認為國家是以安全而不是以權(quán)力為目標,，則涉及了人的意圖,。建構(gòu)主義所解釋的主體間世界，也有可以觀察的一面和不可以觀察的一面,。主體間世界的形成,，來源于行為體的觀念互動。行為體要進行這種互動,，就必須把心中所想,，用可以觀察的方式表達出來。人們說的話,，寫出來的文章,，都可以被感官所感知。人們以可以觀察的方式進行對話，目的是了解對方所說之話的真正含義,。從這個意義來講,，主體間世界應分為兩面：一面是人頭腦中的思想，這不能觀察,；另一面是反映其觀念的文本（包括語言、圖像,、文字等不同形式）,，這可以觀察。在這里,，我們必須明白,，發(fā)表出來的文本與人頭腦中的東西是不能畫等號的。人們表達出來的東西通常只是所想的一部分,，可能只有一部分是真實的,，甚至是完全騙人的。正因為外在的文本與內(nèi)在的觀念不是一回事,，所以研究主體間世界才需要由經(jīng)文本詮釋行為體的觀念,。
第五，由于國際關(guān)系事實始終存在主觀的一面,，因此單靠觀察實證探索國際互動的客觀規(guī)律就面對著巨大的困難,。對于國際互動的外在現(xiàn)象，人們通過觀察可以歸納出某些規(guī)律,，也可建立理論加以解釋,，但由于每個國際互動行為都受到不可以觀察的意圖的左右，因此“不以人的意志為轉(zhuǎn)移的”客觀規(guī)律的解釋力就非常有限了,。國際關(guān)系研究迄今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多少得到廣泛認可的規(guī)律,，這大概是一個重要原因。
第六,，為了排除干擾,，進行實證研究就需要對變量進行控制。這種控制在很大程度上是把不可以觀察的因素排除在外,。用這種方法說明國際互動的某種確定性是很必要的,，但必須明白，國際互動總是在復雜的不確定性的支配下運作的,。人們測定汽車速度可以設定一條沒有任何影響因素的道路,，但國際關(guān)系卻始終是行駛在一條充滿了堵車因素的道路上，速度因素幾乎沒有多少意義,。在這種情況下,，國際關(guān)系學科在堅持單一性研究和確定性研究的基礎上，有必要結(jié)合系統(tǒng)論的觀點,，探索各種干預變量作用下的不確定的結(jié)果,。這是更難的研究,，也是更具現(xiàn)實意義的研究。
基于以上討論,，我們對于目前學科已形成的理論需要采取更適當?shù)膽B(tài)度,，即認識到它們的解釋力都是相對的，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東西,。它們只有在限定條件下針對特定領域才是有意義的,。一旦把這樣的理論視為普遍的東西，就會充滿了困惑與爭論,。認識到各種理論的相對解釋力,，才會對它們有更好的運用，人們探索新的理論才會找到更廣闊的天地,。
（作者單位：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經(jīng)濟與政治研究所）
文章出處：中國社會科學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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